紫禁城里琉璃瓦上被冲洗得一尘不染,长长红色甬道上宫人低着头,行走间不发出一点声响,这般肃静,倏地被打破——
在房内顾妍一见她这样,纳闷:“不是去娘娘宫中吗,怎弄成这般了?”
她将那对男女纠纠缠缠话听得清清楚楚:
“爷,你当真要娶那周家姑娘?她瞧着便盛气凌人模样,爷怎得能受这委屈?”
假山静了片刻,那人才似不耐地说:
“谁叫她有那么一个姑姑,谁不知晓贵妃无子,把她当亲闺女对待,若本王娶了她……”
她后悔万分,没有听姑姑话,让宫人送她回来,否则她何至于憋屈至此?
周韫家世好、模样好,不论到何处都如同众星捧月般,顾妍何时见她哭成这般过?
她倏地走近:“这是怎么了?”
“……和良婕妤在一起!”
最后这一句,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,直接叫顾妍拧起了眉,意识到她是何意思,不敢置信:
“你确定你没有看错?”
片刻后,顾妍终于缓过神来,脸色气得通红,她教养极好,此时再怒也就骂了一句:
“混账玩意!”
纵使那是皇子,顾妍也没忍住:“若非借着贵妃娘娘势,他不知何时才能有封号,如今不过郡王,便如此欺辱你,日后还怎了得?”
她忙忙拉住周韫手,拧眉劝道:“他既做出这般下作事,你万不可再嫁入他府中!”
顾妍说道理,周韫皆知晓,她咬着牙,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,说:
若安王是贤王、庄王等人,她恐还没甚办法,但正如顾妍所说,安王郡王之位都是倚仗着她姑姑才得来,连圣面都难见皇子,还不如得脸奴才!
手帕上绣着红梅白雪,傲气凌人,如周韫这个人一般,顾妍边递给她,边念着:
周韫不耐地蹙起细眉,伸手拍了拍脸,想叫那哭过痕迹淡得快些,刚侧身推开楹窗,就听红木房门被推开,两位女子相继走进来,还余些未消话音:
“……得意什么……”
顾妍站起来,状似无意地遮住周韫身子,温柔眉眼稍弯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