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色稍暗,树影婆娑,周韫踩着绣鞋,脸色煞白地躲在宫人身后,焦急催道:
“快!快将这狗撵走啊!”
挡在她身前宫人身子轻抖,颤着音说:
“周小主,这是十一皇子养小主子,奴婢不敢……”
就在周韫举棋不定时,身前宫人忽然惊恐喊道:
“周小主!小心——”
周韫听见一声冷斥:“噤声!”
“伤着了?”
周韫被惊醒,撑着地面起身,侧过头擦了擦眼角,努力平稳着声音只是依旧带着分哭腔:
这话是对一旁跪在地上宫女说,说罢,他才又转向周韫,语气平淡如常:
“可还能走?”
周韫光是站着,就已是极力支撑了,又如何能走,勉强动了动脚踝,一股钻心疼痛传来,她煞白了脸,对傅昀摇头:
“恐有些艰难,劳烦殿下吩咐宫人告知姑姑一声……”
她久不回话,眼前人仿佛生了不耐,低眸睨她:“作甚不动?”
人还未进雎椒殿,珍贵妃已带人快步走了出来,见周韫被人扶着,当下身子险些不稳,变了脸色:
“伤在哪里了?”
圣上坐在位置上,他身材高大,浑身透着股威严自若,在他身侧,珍贵妃柔柔地倚在宫人身上,眸子微红,泪珠子从姣好脸颊滑过,哭得叫人心都碎了:
“妾身兄长只有这么一个闺女,今日竟险些在妾身眼前遭了意外,若非贤王及时赶到,妾身要如何和兄长交代啊?”
她自失子后,身子骨就一直不好,圣上一直娇养着她,她似伤心极了,身子轻晃,圣上立刻起身接住她,不许她再哭了:
“作甚哭成这般?那丫头不是没事吗?”
这时,宣妃怕自己再不说话,今日恐讨不得好,插了一句:
“贵妃都说了,周姑娘不过险些出事,可奉安却是已经身首异处,奉安可是皇上亲赐越儿,越儿平日里极为看重,如今不知如何伤心!”
说罢,她转头看向圣上,急道:“皇上!妾身看越儿哭成这副模样,就似剜心般生疼啊!”
她话音自嘲,却刺得圣上眉心直跳,一记杯盏直接摔在了宣妃身前,吓得宣妃一跳:
“混账东西,一只畜牲也值得如此哭闹,朕看越儿就是被你养成了这副不知进取样子!”
“宣妃不知尊卑,去封号,即日起禁闭三月,还不给朕滚出去!”
圣上这一句话撂下,宣妃脸色顿时煞白,如何她就得了这么重惩罚?
倒是一直站在旁边傅昀丝毫不觉惊讶,他冷眼扫过宣妃和十一皇子,若非知晓贵妃对圣上影响力,这次选秀,周家女又如何会越过众人成为了香饽饽?
周家女若入各皇子府,最低也要侧妃之位,否则如何向贵妃和周府交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