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就这样沿着老旧的街道往后走,人烟越来越稀少，前方是一大片厂房，近了施念才看见门口写着福康华制衣厂，她有些诧异地问关铭：“我们要去这里吗？”
“怎么了？”
施念睁着一双大眼有些难以置信地问：“这里…不会也是你的产业吧？”
关铭笑了：“名字是土了点,多少有些上世纪的味道,才收下来没多久，我还没想好改成什么,你有什么好的建议？”
施念正儿八经地想了想,大脑一片空白,问他：“你怎么想起来收购服装厂的？”
施念看着窗外，园区规划挺大的，厂房不止一个，看规模这个制衣厂并不小，她转头问关铭：“你是暂时接盘，还是打算接手经营的？”
施念知道他是在说笑，虽然前些年他可能主要精力的确放在那些声色场所，大概也是因为来钱快，而现在光施念清楚的，除了休闲度假类的项目，还有和东城的快消行业，哪一个不是正经生意？
只是他提到孩子，难免让她心有所动，他是喜欢孩子的，只是…不知道以后那个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会是谁？
施念早已迫不及待，走到一个工人身旁，弯下腰仔细看着她操作，怕打扰她轻声问道：“这台是圆头锁眼机吗？”
女孩反应很快，问施念：“你想试试吗？”
施念有些紧张：“我可以吗？”
继续跟着关铭往后走，他双手背在身后对她说：“之前做过？”
再往后走是裁床，还有那种大型抽湿烫台，施念眼尖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LOGO，快速几步走过去有些惊讶地说：“你们还做他家的东西啊？”
“那现在盈利怎么样？”
他们站在抽湿烫台边上看了一会，操作工是个看上去年纪很小的男孩，弱不经风的样子，关铭问了他一句：“成年了没？”
男孩不知道面前站着的人就是一把手，还问了他一句：“大哥过来找人啊？”
出了厂房后，施念问他：“你这边后面有什么打算？还会转手吗？”
说罢，他停下步子，下午的斜阳镀在他的轮廓上，让他的五官看上去半明半暗更加立体，他的身后是依次排开整洁宽敞的厂房，关铭就这样望着她，问道：“这个补偿怎么样？”
“你是指？”
斜阳揉进他的眼里，又落进施念的眸中，她忍了一路的泪终于涌了上来，又拼命抑制住：“不用，真的不用，笙哥…”
关铭微扬了下眉稍：“这是古代军官的一种称呼，为什么叫这个？”
施念心一横说道：“笙哥，我能问你件事吗？”
施念喉间微微滚动，开了口：“上次听关沧海说，从船上回去后你爸借机跟你谈了个条件，是生意上的事吗？”
“那…我能知道是什么事吗？”
她知道自己此时也许笑的样子比哭还别扭，于是赶紧转过身故作轻松地对他说：“我们回去吧，你不是还要开会吗？”
施念望着他有些怔怔地接过手机，关铭对她说：“打开看看喜不喜欢？”
施念憋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像决了堤般从眼眶里涌了出来，她声音哽咽地说：“你帮我已经够多了，这些人情我以后该怎么还你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