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三叔人还比较圆滑,和关铭套了几句近乎将来意再次说了一遍,关铭听在耳中,平淡地反问了一句:“那你们想让我怎么帮?”
关铭耷拉着眼皮问道:“当初你们就没有通过那部分业务获益?”
东城的人集体陷入沉默,关铭淡笑道:“你们不仅获了益,而且数额庞大,这件事现在捅这么大,给我个理由,我为什么要帮你们?”
未曾想关远峥母亲插了一句:“今天你们家人到的齐,我说个题外话,想当年施念还住在我们东城的时候,你关铭跑来我们家,跟我和远峥他爸谈把施念送出国的事,你当时是怎么说的?”
她扫了眼站在关铭旁边的关沧海,继续道:“我们也信了你,现在到头来你把我曾经的儿媳妇领回了家,这件事,你是不是理亏?”
却在这时,一直沉默不语的施念突然出了声,平静地转头看向关铭:“笙哥,我能和她单独谈谈吗?”
关远峥母亲回头瞧上一眼,见吴法离她们远了些,才对着施念的背影说道:“这件事关铭不肯点头无非是因为你,过去的事我们有对不住你的地方,但是我儿子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,你难道还要我们老两口的命吗?”
施念停住脚步,回身望着这个曾经的婆婆,眉梢攀上淡淡的寒意:“我对你的命不感兴趣,没有我的存在,关铭也不见得会帮你,现在你们处在风口浪尖上,加上今年局势又动荡,你凭什么认为关铭会为了个人情在这时候将资金回笼?”
施念清淡地笑了下:“如果没有我的存在,你们连谈的余地都没有,你还能站在这老宅后院?”
远峥母亲眼里流露出轻蔑之色:“要不是你的关系,我们两家人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样,我们东城和西城同姓关,世代交好,你找谁不好,偏偏找了关铭,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攀上他这高枝,好跟我们家作对?”
“你到底要谈什么?”
远峥母亲忽然怔了下,抬起头望着她:“你什么意思?”
远峥母亲不可置信地踉跄了一下,声音凄厉地指着施念:“你让我们把企业卖了?让我们倾家荡产?”
施念低头看着手中的叶片,淡淡地落了句:“你看这叶子,离了根还能活吗?”
可到底不甘心,一辈子要强惯了,不甘心步入年迈还要承受这样的打击,她按着施念的肩膀,不停地摇晃着,眼里全是狠劲:“你满意了?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痛快?啊?”
施念被她晃得胸口一阵发堵,眼里却透着淡漠的悲悯:“福祸皆因果,但凡你从前给我留条能走的路,我不会结识关铭,你不对我隐瞒我妈的病情,我对你不至于情份全无,走到今天这步,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自己有多少功劳?”
施念眼里讥诮的光刺痛了她,活了半辈子才知道丈夫在外有个私生女,儿子早逝,家业衰败,所有的不幸在此时此刻就像突然找到了宣泄口,她拼命扯着施念,痛苦地重复着:“为什么…”